5年后的今日,也就是毕业后15年的秋天,老曾开着豪华版的大奔,感觉这樟树也向他低头了,不过毕竟从这个学校走出的学生,比他厉害的大牛多得很,他把自己当个处长,拿根葱花当拐杖,但樟树还是没呼叫:“曾处长荣归母校,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尤其是他读书时候,一大群蚊子围绕他,他停,蚊子猛扑过来。他走,蚊子飞跑、跟随,掉队的又被另一群蚊子替补。今天没了一只蚊子,他认为怕不只是大奔劈开或者甩掉。他心光亮,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老曾车到校门口,这儿就是流氓同学说的男性生*器根部。摩托、面的、的士拉客,毫无规则停车,挡住了他去路。校门口保安作壁上观,“这保安要吃多少回扣,才这样哦!”老曾想。拉客的师傅瞄一眼他的大奔,眼光有些不友好乃至仇恨,“老子风里去雨中来,炎热冰冻天,做得像牛,你龟儿子开大奔!”心里骂道:“污官!”“大骗子!”“鸭子!”“鸡头!”反正往老曾身上贴一把标签、最容易得黑钱的老字号标签。
老曾看见姓周的同学,他正在一辆面的边与人说话。周同学是他本科同桌,大二暑假时候,有一次老曾、周同学在江里游泳,游着游着,老曾双腿抽筋,周同学舍命救助,抓着他头发慢慢把他拖到浅水边,周同学浑身无力,差点也见了阎王。“猴年马月的事了,干大事者还纠缠小事。”老曾做副副处长就这样了的。当然老曾也与周同学有些联系,周同学来信,他要五、六个小时才回话,还得碰上他处理其他重要的、有价值人物事情后,心里愉悦。老曾有时主动给周同学来信,就是要收集有用信息。次数多了,周同学比对、归纳,他发现味道有点不对劲,他心有块垒。心有块垒又能如何?块垒再多,也没资格进入老曾要拜访的名单,更不用说重点对象了。老曾庆幸这大奔茶色玻璃效果真好,他看周同学一举一动,就像玉帝俯视人间。而周同学看他,便是凡人不知玉帝宫殿人与事。
日期:2019-03-06 07:22:15
校园秋瑟3
汤溢泽
【此文曾在《青年文学家》2018年第15、18、21期连载】
3
老曾前面的面的司机并没把老曾当处长看,“管你是什么神仙,你又不会解决我的生存,我屌你干哈?”不但如此,司机开着面的先别着老曾大奔,然后猛踩油门倒车,老曾猛摁喇叭无济于事,他看反光镜,后面来了一辆宝马跑车,比他车高档几个,他被夹着了。他摁下玻璃吆喝:“师傅,开什么车呢!”
面的“嘎”一声尖叫,刹在大奔前10厘米处,这绝技参与世界赛车得个冠军不成问题。周同学看着这惊险一幕,朝着熟悉声音方向一看,边快步过来,边喊:“老同学,曾处长,是你啊!”然后双手抓着玻璃边沿。老曾心叫坏事了,再也回避不了周同学,像私会者赤裸裸在床被逮着,又像小偷手里还有赃物被抓个正着。
“就是这面的胡来,挡住我,否则我早就发现你了,老同学!”他食指指着飙走的面的,很风度地,像不愠不怒的飞镖飞射。
“呀哎哎,还是处长同学讲旧情。记得我呢!”—周同学心里冰凉,“你车停3分钟了呢,也没看见我?真会装!”—他脸上全是漫山遍野的笑容。“我上你这豪华车,沾沾你的运气。”
老曾心想;周同学就是白露后,山里讨厌的草籽,靠近它,就潮涌般缠着,惹不得。但他嘴上说:“上吧上吧,老恩人都不上我的车,谁上?”
周同学坐稳,关门,两人握手,“丝”大奔在校园里划一条优美线,很潇洒停在办公楼前一棵桂花树下。赶去上课的几个帅气男生急忙停步,目光追随,啧啧惊叹:“好车!”“牛逼技术!”一个高傲的美女第一次转头、也是第一次投来羡慕眼光,霎那间,她毫不犹豫敲定自己另一半:就是有这车的男人。执勤的聂丨警丨察脸上挂冰块走过来道:“请换地方!这是消防通道。”
周同学放下玻璃窗,坐着行举手礼后说:“聂警官,他是我的同学,实权处长,铁杆哥儿们!”聂警官与周同学很熟,他脸上马上阴转晴,他上身前倾,身子弯曲,屁股翘得好高,像很大的野猪脑壳拱在烂泥中寻找泥鳅,屁股露在塘坝上。他笑脸道:“停吧停吧。”老曾行注目礼道:“谢谢,也只一下。”“你中意就好,停两下也中。”
老曾前、后刹到位,放下玻璃,递一支中华烟给周同学,周同学接住道:“我不客气了,好久没抽这样高档烟,抽处长烟,提高自己智慧。”
“这样说话就见外了。同学不分彼此,职业无贵贱。”
两人闲聊五分钟,有四分钟被周同学占有,鸡汤哗啦啦猛灌,老曾嘴上岂敢、不敢当非常疲劳了,疲劳得不再出来。然后周同学问:“曾处,这次衣锦回校,有何安排?”
“肯定看老师、同学哈,比如班主任李老师,还有你这救命恩人。”
“过去的那点小事不值一提,处长同学还记得我这教书匠,我可是受宠若惊!”
“不过,我时间紧凑,我原来准备去你家,看来在车里见到你就算拜访你了。”
“你时间珍贵些,你忙你忙。不过李老师最近情绪不好。”周同学很平静说。
曾处长脸上惊愕。前两次来学校,私下邀约老师,李老师都在场,他过去教师节、元旦、春节还向老师问好,最近李老师就情绪不好了?“你说说。”曾处长脸上放射出一个自己嘴稳的表情。
“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李老师那个女婿”—曾处长正因为这个原因才箍着李老师大腿,李老师女婿在省委组织部做处长,前几年做了一个地级市副书记—“与老师女儿离婚了。这是上周发生的事情!”
“什么原因?”
“被抓了,据说有12个情妇,在外面生2男1女。这家伙身体多好啊!情人多肯定要钱供着,据说查出来有2千多万受贿、索贿金额。”
“怎么能这样呢?作为一个封疆大吏,要廉正、要洁身自好,尤其男女关系不得突破底线,突破了,也要注意方式,还生小孩了,哎,有点幼稚,留下活着的证据了!”
“李老师据说一夜白头。”
“是啊,这打击太沉重了!”
曾处长心想,与李老师多年的联系也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像放贷给破产者一样,本息全无。他说:“依你高见,我这个时候去拜访李老师适合吗?”
“我认为不恰当,最近我也很难见他面,估计老先生在家里气得不轻。”
不出他所料,周同学这样说话,完全是为他准备后事。如果以后有人指责他来学校不看李老师,攻击他忘恩负义,他可以拿周同学所说做挡箭牌,“是周同学的主意!”李老师从老曾要见人的名单中被删除了,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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