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我就说……容易摔断腿吧?”他红润的唇瓣旋起一抹暖笑,声音低沉而迷人。
“糟了,我的腿……好像真断了。”她却带着哭腔,郁闷道。
她挣扎着,勉强从他怀抱中爬出来,姿势狼狈的伸出受伤脚丫。只见那漂亮的高跟鞋,细长的根部已然歪成了个锐角。
他好气又好笑,躬身小心检查着她的脚踝。她倒吸冷气,一副痛不欲生的抓狂。
“疼疼疼,你轻点儿行不行?蒙古大夫啊!折了,折了!”她双手攥拳,尽力隐忍。
“吹啊,接着吹牛。还冬跑冠军?你拿残疾人运动会的奖杯吧?”尽管他语调讥讽,手中按摩的动作轻柔了许多。
“惨了,看来我只能光脚走回去了。”她伤心的望了望来路和去路,开始蹲下身子,想要脱掉高跟鞋。
但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横抱在胸前。她不得不勾住他脖颈,防止自己掉下去。
“我自己能走。”她嗫喏着,却不敢用力太猛,因为脚踝果真剧痛无比。
“能爬回去倒是真的。怎么着,是你爬回去啊,还是我把你抱回去呢?”他冷哼着,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小妞儿,难得让叔叔见义勇为,助人为乐一回。”
董咚咚望着自己正在肿胀的脚踝,终于认命的叹口气“那……你抱得动我吗?不会半路把我扔下来吧?”
白一尘闻听此言,直接被气笑了。他故意掂了掂怀中的小姑娘,做出摇摇欲坠的姿势,后者惊呼着,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背着倒能省劲儿,可你这旗袍,我怎么背啊?”他调侃。
“那……那……万一一会儿你不行了,可一定提前说一声儿啊。”她紧张道。
话音未落,她的脑袋就直接顶到了他下巴上。她惊痛,他也倒吸冷气。
“行不行啊?拜托!”她捂着脑袋,悲愤道。
他微微蹙眉,双臂用力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自己则借力靠在一棵杨树上。他颔首,一双桃花眸雾气缭绕,裹挟着凉凉的邪魅。
“别乱动,不然我会……吻到你讲不出话来。”他浅浅的笑,低低的威胁。仿佛一头艳丽的大魔鬼,蠢蠢欲动。
她恐惧的将脸藏在他大衣里,发出模糊的诅咒“趁人之危的都是流氓。”
“谁让你说我……不行了?”他不客气的反驳,长眉一扬。
她蓦然醒悟,他一语双关。她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试过,才知道叔叔行不行?”他调侃着,细白的牙尖儿闪着阴森森的光。两个人同时回忆起,那日在糖果的投毒事件。她脸上的通红,渐渐渲染到了脖颈上。
“我又说错话了……rry。”她把头低得像头受挫的鸵鸟,举起一只手做投降状。
“好吧,既然你恳求我,下不为例。用你的手机帮我拨个号码,让莫叔到前面大路等我们。我倒不介意多抱你一会儿。只怕天冷冻掉你的鼻子。”他爽朗的哈哈大笑着,脚下的步伐又大又稳。
她在他怀抱中,有节奏的颠簸着。她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男性气息十足的微微喘气,他的怀抱在渐渐升温,她也不再战栗而寒冷了。
远远的,那辆熟悉的黑色幻影,正停在小路尽头。莫叔站在车旁边,他充满了震惊的,望着白一尘和董咚咚。遂而,他又露出了感动的微笑。
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小少爷,如此在意一个女孩子了呢?都说他变了,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但其实,他冷漠的寒凉之下,依旧藏着温柔而敏感的心。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小少爷又活过来了。那么,九泉之下的太太,也终归能瞑目了吧。莫叔百感交集。
当白一尘抱着董咚咚,即将走到小路的尽头。司机莫叔提前打开了车门,微笑着站在一旁等候。远远的,可以看见这沉默寡言的老司机,此时的眼眸中,隐隐闪烁着激动的光亮。
董咚咚正在狐疑中,已被白一尘小心翼翼放在了座位上。他的额头汗津津的,气息也稍微急促。他脱掉自己的羊绒大衣扔到一旁,然后好好伸展了下筋骨,又忍不住奚落着“你可真沉,看吧,这就是同类相残的结果,减肥吧,小妞儿。”
“叔叔,怎么不说是您年岁大了腿脚不好用?谢谢您我还不到一百斤,您抱着我走了也不到十五分钟,体力居然这么差?明天我一定给您快递野生枸杞,好好补补。”她呲牙反驳。
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心里明白,这条小路崎岖难行。他抱着她居然并未停歇,也确实体力惊人了。
她犹豫片刻,从自己包中找出了纸巾,想要递给他擦汗。他却长眉一挑,手中未接,反而把脸庞凑到她面前,遂黑的桃花眸似笑非笑。
出于感恩的心,她叹气着,无奈而笨拙的,为他擦着额上的热汗。
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傻瓜!”他畅然而笑,伸手就狠狠摩挲着她发顶。接着,便弯腰去查看她的伤腿。
他动作轻柔而小心,雪松的馥郁之气裹挟着徐徐温暖,紧紧缠绕在她周围。不知为何,他们之间亲近了些许,亲昵也在悄悄的生长着。
“还好,应该没骨折。只是扭伤。”他细细检查过,不由暗自舒了口气“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得送你去医院拍个片子。莫叔,去玛丽大夫那里。”
“不用么夸张,已经不痛了。送我回家就行了。”她摇着头,带着惊恐。
“不行,我不放心。”他拿出手机,拨着电话“晨曦,三十分钟后,我们会到玛丽医生的诊室,需要安排x光片。不是我受伤,是咚咚,她的脚崴了。好,可以。”
“那不去医院行不行?我一看见医生的白大褂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再说,都这么晚了,急诊中心,肯定会有好多外伤病人吧?我……我晕血。”董咚咚心虚的拽住白一尘的衣袖,可怜巴巴道。
“晕血?”他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是嗜血的那一队呢。”
“真的,我没骗你。当初大学里组织献血,我刚抽到一半就晕了,给大夫吓坏了。自打那以后,我一看见白大褂就恐慌。所以,我真心不喜欢白色。”她认真补充着,小心翼翼观察着他脸色,刻意解释“我可能跟白色,犯冲。我算过命,占卜这种事情,其实很悬的……”
他长眉一挑,接言“你的意思,我姓白,也犯冲呗?没关系,我能治!”
他眨眨桃花眸,声音不善良“尽情的晕,我会人工呼吸,也乐意随时效劳。赶紧晕一个给我看看?”
“流氓!”她脸颊由冷白,瞬间通红一片。她疲惫的侧了头,把脑袋抵在车窗上,不再说话了。
白一尘看着心事重重的董咚咚,她靠在车窗上发着呆。
“咚咚,米嬅的事,我会解决的。你不必再为她,胡思乱想。”他淡淡的“心事太多,才会摔跤吧,小姑娘。求我很难吗?若我不问你,你便要憋在心里,生生憋出内伤吗?多大点儿事儿,至于吗。”
她沉默了良久,咬住唇瓣,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
“我承认,我利用了她,希望从她那里,了解更多的你。对此,我抱歉,但……并不后悔。”他微微一笑,谨慎道“我没有故意让米嬅喜欢上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她一直保持着……礼貌与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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