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摇摇头,道:“把钱都背上,回家吧。”
甘霸点点头,八个人背钱,却一个个气喘吁吁,连甘奇自己都左手一袋,右手一袋。
这钱,来得实在是快,快到甘奇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这还是第一天,往后就更不用了。
天色快要黑尽,迎面路上走来的狄咏,正在紧赶慢赶,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家。
见得甘奇,狄咏上前一礼,问道:“大哥,今日生意如何?”
甘奇答道:“相扑场的钱是不愁了,你明日再多招匠人,加快进度。”
狄咏闻言大喜,左右了,问道:“大哥,莫非这些口袋里都是钱不成?”
甘奇还未开口,甘霸已然连连点头道:“狄大哥,都是钱,大哥当真厉害呢,这回咱们是发达了,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好好好,我明日再去招匠人,加快进度,加快进度,我父今早还问呢,一定要加快速度建好。”狄咏开心不已,狄咏是个孝顺人,显然也是狄青的状态实在不好,越来越差。
甘奇点点头道:“兄弟,赶紧进城吧,回去与狄枢密多一些开心的事情,比如我开的那个赌坊,与狄枢密调笑一下。”
狄青抬头了一眼远处的城门,连忙拱手告辞,飞奔往城门处而去。
这个时候赶着入城之人,实在不少。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城门就会关闭,一直到天亮才会打开。夜晚的城门,几乎是如何也不会再打开的,就算是紧急军情传递,夜晚打开城门的程序也是极其繁琐。
这个时候入城的人,还有一个黑虎帮的黑衣短打,步伐匆忙,再一次寻到了王胜家中。
王胜听得禀报之人得一大堆,却好似没有听懂,开口问道:“什么玩意儿?什么大转盘,什么彩票?这都是什么东西?”
“大当家,就是一个圆盘模样的物什,转呀转啊,然后就开了,赔十五倍,十倍。还有赔五百倍的。”
“什么。赔五百倍?有人拿到五百倍彩头吗?”王胜问道。
“大当家,有人拿到呢,还不止一个,有两个人拿到了,一个拿了四十多贯,一个拿了一百贯。至于十倍五倍的,那就更多了,数都数不过来。”
“还真有人拿到了五百倍的彩头?现钱兑付?”王胜似乎不相信。
“嗯嗯,都是现钱给的,的起初还不信呢,就亲自去了,刚好到那个拿一百贯的人领钱。”
王胜皱眉想了想,道:“不过是甘奇在演戏罢了,手段而已。”
“的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赔哪里赔得起?定是甘奇请来演戏的。”
王胜深以为然,又问:“可见甘奇有请到什么骰盅的高人?”
“哪倒是没有见到,的在他那赌坊里连骰子都没有到,就到两个转盘。但是的打听到甘奇正在四处招账房,出的价钱极高,好几家掌柜的都骂人了,甘奇把他们家的账房挖走了。”
王胜忽然又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沉默片刻,道:“你可算过今日甘奇赔了多少钱出去?”
“头前的不知,的是下午过去的,待了两个多时辰,就这两个多时辰怎么也赔出了几百上千贯钱。”
“几百上千贯?”王胜又想得片刻,道:“今夜你先住下,待得这几日我忙完了,出城亲自去甘奇的赌坊。”
“大哥,您亲自去就最好不过了,的总觉得事情有古怪,甘奇那厮的赌坊,绝对有问题。”
王胜点点头,手已在挥。心中也知道事情不对劲,按理以甘奇的家业,上千贯往外面赔,卖宅卖田才拿得出的巨款,但是甘奇又直接付现钱,想来想去,怎么也没有想明白。
城外还在往家走的甘奇,却又被人拦住了。
三个儒生打扮的人,恭恭敬敬给甘奇行礼,然后头前一个年轻人一脸着急问道:“兄台,敢问这个时辰,汴梁城门关是未关?”
甘奇打量着这三个儒生,一个四五十岁模样,两个年轻人,皆是风尘仆仆,虽然儒衫在身,却是皱皱巴巴,并不干净整洁,脸上都是疲惫之态。
甘奇抬头了一眼天色,答道:“这个时辰,天马上就黑尽了,你们此时赶过去,城门十有八九就关了。”
三人一脸懊恼,另外一个年轻儒生道:“唉……今日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都怪咱们脚程慢,得在外过一夜了。”
年纪大的儒生接道:“无妨,无妨,咱们父子三人一路从蜀地几千里而来,倒也不差这一天了。明日就明日吧,汴京城又跑不了。”
“爹,我只是,只是迫不及待而已,出蜀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到得汴京城门口了,却还要再等一夜。”
甘奇听得三人话语,倒也明白过来,这是父子三人,年纪大的儒生是两个年轻人的父亲。
头前最先与甘奇话的那个年轻儒生此时又与甘奇拱手,道:“多谢兄台相告,还请问兄台,附近可有投宿之处?”
码头边的客栈倒是不少,甘奇准备指点一番,却又没有出,而是道:“三位若是不嫌弃,我家中倒是有几个客房,倒也干净,就在不远,不若三位到我家中暂住一夜如何?”
与甘奇话的年轻儒生闻言,回头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待得他父亲犹豫片刻,想得这天子脚下,倒也少了许多顾虑,对着他点了点头。
年轻儒生转头作揖:“多谢兄台,不知借宿的用度如何算?”
甘奇此时满身是钱,哪里还在乎什么借宿费用,只道:“什么用度不用度的,见外了,远来是客,三位,头前请!”
第二十一章 倚楼盼着他
要说路边问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甘奇家就在汴梁城外,每日南来北往路过的人不知几何。
甘奇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路,平常里抬手指点一番东城西城的也就罢了。
为何今日甘奇却还出言留宿问路之人呢
自然是有理由的,甘奇看人的眼光极为毒辣,虽然这三人风尘仆仆,满脸的疲惫,甘奇却还是能从三人对待一个路人周到的礼节与言行举止上看出这三人有些不一样。
留宿他人一晚,对于甘奇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今的甘奇,不同以往。知道万事万物,都有个因果循环,都有个缘浅缘深。
交好三个读书人,在大宋这个时代,再怎么说也不是坏事。
甘奇头前带路,甘霸几人肩背手拿大气粗喘。
三个儒生跟在甘奇身后,最先与甘奇说话的那人,再次开口相问:“头前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实在失礼。夜晚叨扰,再谢兄台。”
甘奇笑答一语:“在下甘奇,就住在头前甘家村中。家中也是书香门第,颇有几间厢房。兄台也不必挂怀,举手之劳尔。”
年轻儒生点点头,说道:“原道兄台也是读书人,失礼失礼。在下苏轼,眉州人士,此乃我父苏洵,此乃我弟苏辙。我父子三人千里迢迢而来,是为赶考。不知兄台今年可进考?”
年轻儒生话语说话,看着甘奇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直勾勾看着自己,心下疑惑,以为自己不该问甘奇是否进考,问到了甘奇的痛处。连忙换个话题又道:“以往都在家乡小地方,第一处远出家门,才知天下之大,兄台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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