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父亲的期望和关怀,王嘉成点头同意了,但并没有放在心,还想着如果一旦有合适的机会,自己是一定要回来的。
三天后,王嘉成从雅市地委报到,带着一份介绍信回来,让他自行前去报到,回家后又在父亲陪送下到火车站,坐了前往汉县的火车。
火车离开平原的一刻,奔驰于崇山峻岭之,盘桓曲折忽忽下,一会儿又钻进了大山的肚子里,一会儿又冲了云端。这条铁路是建国以来修建的最为艰难的一条铁路,据说是每修建一公里都有一条人命。
随着火车在大山群移动,看着火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致,王嘉成的心也跟随着变化,幻想着那个县城会是什么样的,到哪儿又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又会怎么安排自己,即将到什么部门工作。
连篇的幻想,随着铁路边出现在视线内频繁闪现的人。有老人,有小孩,也有成年的男女,他们的衣着,他们的面容,让他幻想的心一下冷了下来。
那些人身的衣物,陈旧还非常的破烂,如果只有补丁,他们的面孔都是非常的洁净。而身的衣物到处都是破洞,他们的脸也布满了灰尘和黑色的污垢。
最让他感到惊的是,看到的这些人不但面孔肮脏,手指的指甲很长,黑忽忽的,而且大多都没有穿鞋,全都打着赤脚,染成或红或黄或黑的颜色。
他的心一下变得冰凉,即将到达的地方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啊,还是个什么样的人群。他真的非常怀疑,在将要抵达的地方会不会是个非常原始,非常落后的地方,那里的人们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
到了那里之后,会不会跟他们一样过着这种原始的生活。如果是这种情况,自己还能呆下去,能生存下去吗。对这个念头,纵然是猜测,他也不敢往下想,也不愿去想,这对他自己来说是个痛苦的想法。
在王嘉成满脑子的猜测之,火车到站了。拿行李,到了站台,放眼望去,除了少数衣着没有补丁,看去还很干净的人,其余的人浑身下不是大包小包的背着,是拖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这还不算,那些人的身还散发出种种的怪味,让人闻之欲呕,幸好这时在站台,如果是在车厢里,恐怕自己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一定会远远地逃离他们。
到车站外,王嘉成才知道,这个站只是一个站点,并不是自己行程的终点。距离汉县县城还有一百多公里,途还没有吃饭的地方,只能在车站附近买点干粮充饥。
不管心里怎么叫苦,也不管这是什么面粉烙的饼子坚硬难吃,也不管汽车里人身散发的气味,也只能硬着头皮了,也只有到了最后的终点,才知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道路是在河流的山腰,硬生生的开凿出来的,蜿蜒崎岖,像一条长龙一直延续要无尽的远方,只是这个道路的路面不平,颠簸的厉害。司机的驾驶技术真是没的说,一个窄窄的弯道,猛地一甩,整个车有一半悬在道路外边,要知道下面是疯狂咆哮令人生畏的大渡河啊。
看着车窗外,王嘉成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生害怕司机一个不稳,整个车都掉到河里去了,以至让他也没心思去欣赏大渡河的雄伟。
当看不到天空,阳光照射的痕迹时,天色已渐渐的黯淡下来,但却在远方分外的明亮。
还没等王嘉成感慨这异,了解其的奥秘,听到有乘客在说,终于到家了。
闻声向前方看去,前方一个灰色的城镇出现在眼前。房屋外墙铺满了一层灰,是灰色的,远处人们穿的深蓝黑色的衣服也像是铺了一层灰,黯淡了衣服原来的颜色。
“终于到了,这个灰色的地方。”
第二章 痛苦(一)
第二章 痛苦(一)
“同志,对不起,领导们已经都下班了,有事请明天再来。”
门卫冷冰冰的招呼,拦住了他。让王嘉成一时间傻瓜了,感到无助了。人刚来,脚才沾地,人生地不熟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让自己到哪儿去,能到哪儿去,总不能在这大门外守一夜吧。
大山里的城镇温度降得很快,这么一说话的功夫,让穿着短袖衬衣的王嘉成感到这吹过来的风带着湿湿的凉意,浑身感到冷嗖嗖的。
难怪看到这里的人都是穿着长袖,还有一些彝族装扮的人,更是裹着厚厚的披风和大摆裙,将自己紧紧地过在里面,蹲在地古怪的样子,像个插在土里冒出的圆头长着一根长须的怪物。
向门卫问清楚附近的旅馆和吃饭的地方,拖着行李箱走了。按着门卫指名的方向,前行不过一两百米,王嘉成很快找到了一家旅馆。
这个一个两层楼的建筑,旁边有一个墙黑乎乎和地油腻腻的餐馆,还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孤零零的耸立着。街道没有什么行人,看了下手表,已经是7点多了。
这天还没黑?
王嘉成很怪,从自己到达县城,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天一直没黑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势高,才造成的这个原因。
进了旅馆,问清楚通铺只要一块钱,单间要三块钱,很便宜,在省城也没这个价的旅馆。看了房间之后,王嘉成头痛了,不是这价钱贵不贵的问题,而是这房间让他无法接受。
通铺房间,要住七八个人,已经住了四个人。房间里的味道除了脚气味,还有人身散发出来的汗臭,以及腋臭,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气味,全都混合在一起,让人一下脑袋发胀了,完全不知道天南地北。
再看到铺位摆放的被子,两头都是黑黝黝的反着光,让他心泛起一阵的恶心。如果这一晚住在这样的房间,王嘉成不敢肯定自己第二天能不能醒过来。从内心来说,并不是嫌弃这些人,而是常年城市和学校的生活,养成了爱卫生的习惯,突然让他接受这样的卫生条件,确实没法接受的。
到了前台,王嘉成赶紧让服务员给自己调换房间,这时,他的胃还是一阵阵的反刍,等到服务员重新登记好之后,体内的状况才稍微好转。
单间的房间只有七八个平方大小,有个窗户面向外面的街道,可以通风透气。可当王嘉成检查床铺的被褥,闻到一股汗臭加脚臭味的怪味,让刚恢复一些的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
这时的王嘉成开始怀疑,自己这次到汉县来报道是不是错了。这样的生活条件,能呆的下去吗,能生活的习惯吗?忍不住在心开始诅咒推荐自己的人,让推荐自己的人也来尝试一下。
这里的人看起来非常的淳朴和蔼,即便身有自己不习惯的味道,可看到人们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微笑,让自己也有些迷糊。这样淳朴厚道的地方,怎么会这样的贫穷。
在旁边的小餐馆随便吃了碗面条,闲着没事出来开始丈量这个城镇。县城的城关镇叫富灵镇,人口两三万,面积不大,只有不到十平方公里左右大小。这是因为这个城镇坐落在一个群山之间的坪坝里,一条小河从穿过,这才有了城镇生存下去的可能。
来之前,王嘉成了解过这个城镇。自古以来它是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来往的马队经过此地,必定要在这里歇脚,整备物资,补充给养,休整一下,以便继续快速通过大凉山地区,减少在彝区停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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