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圣经,华夏民族的秘史——无渡河经》
第11节作者:
公孙无渡 扑在那上面,她立时感觉搅扰的一切都销声匿迹戛然而止再无音讯。
日期:2019-01-03 22:30:49
不多久她便被肚腹的拱硬和鼓胀给折腾醒了。
强烈的宫缩起起伏伏的如潮涌来咄咄逼近,引起她一阵阵难能自主的抽抖痉挛。
她睁张开眼眸之时,牛粪沤烂散发弥漫的腥浊味和尿液渍土蒸腾而出的骚鼻味迎面而来,夏日的燥火更是把膻气挥发爆炸到了极点。
她感到胃里如擂鼓打锣翻山倒海的闹腾恶心,张嘴“哇呜”一口哕呕出一大滩咂碎的饼子疙瘩。
她吁吁的粗喘了两口,使劲撑手按地仰起头儿来深吸了几嘴新鲜气,稍稍得缓过些许儿,松下粘满了沙土和牛粪的巴掌要拭一拭脏物,方才发现一叶手掌全是灰兮兮的白花沫子与殷红红的鲜血。
她“啊”地一声就哽咽咽的吓得哭了。
惊惧愈加加剧了她的疼痛,腚尻子底下早已湿漉漉的洇成了一片,股股失禁的血液热辣辣的从她的下丨体丨流淌出来,漫着裤子爬过沙土如蜘蛛密网般的汇入到倾撒的水洼里,染渍了半壁泥湖。
她脸色惨淡如腊,唇白似霜,手忙脚乱的向干燥无水的地方挪靠,不知所措的“娘呀,娘呀”、“救俺,救俺”的一腔连着一腔的泣泣哀嚎。
腹中的那团东西捶打闹腾着她的肚皮,一戳一戳的,刺痛劙划着兜圈打转。
她感知着它的剧烈的反应,正一点一点的向她的玉门移动进逼。
滚圆的小腹,膨胀鼓囊的简直要爆炸了,仿佛宫颈上扎了尖针钻了细孔,颗颗粒粒的血珠儿一滴一滴的渗淌出来。
缕缕细细的小肠一截一截的好似要寸寸断去。
她强忍不住呻*呻唤的惨叫了一声,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她的玉门震撼传来,颠颠簸簸的愈加猛烈,似触了电般自下丨体丨扩散到她的十指她的脚尖她的脑勺,传递到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上。
她感觉冰冷的肉躯已经麻木无觉了,又感觉浑身上下无时不酸痛无时不战栗。
她偎靠在丛丛栅栏上,酥软无力的抬了抬尻子,松了红腰绳轻轻的缓缓的向下抹裤子。
两腿稍稍蜷曲起来的空当儿,她抖着湿漉漉的裤腰,露出了自己那片肥沃的地方,方才看到鲜血染透的凉衫下面已经有东西在往外蠢蠢蠕动了。
她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两行汪泪孤单单伶仃仃的流淌出来。
彼刻她对谁也不再抱有奢望,惟求上天护佑他们娘儿俩尽都平安。
她反手从栅栏上折下一根剥了皮的光滑洁白的柳条,横在嘴里用牙狠狠的咬合住,深吸了一口气,两腿哆哆嗦嗦的踡突起高高的膝盖,向外大张撇敞着,脚后根稳稳的向洇血的臀弯收拢。
她左手拄地,抵腰挺腹,身子微微的倾斜着,慢慢的舒缓下肌肉紧绷的腿股,腾得出一只右手来,颤颤微微的去接生那即将临世的亲生骨肉。
玉唇已然张开,骨盆也已裂口,她摸着沟股抻入到自己的玄牝之处,当抓住那只露出的绵软的小脚之时,浑身立刻一个激灵寒噤,惊得她难以自抑的溢出了一头冷汗。
她给自家的老母牛接生过,根据牲口临产的经验,头先脚后是顺生,脚先头后要难产。
遇上了“脚踏莲花”这种事儿,如果硬来,不但娃子保不住,自己也可能有性命之忧。
她直感觉自个儿仿佛泡到了三九腊月天的冰窖里,全身从脚趾到头颅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冻皮,大汗濒濒滚落,在这酷热的夏伏晌后她感到的不是厉厉炎暑而是阵阵恶寒。
她黯然颓唐的狠狠咬牙磨啮着那根咸涩涩的柳条,眉锁成山,把咀啃咬下的木渣碎滓和着茬破的淤血一口一口的吞咽下去。
她将腰背弓得更弯更驼了,使胳膊能有更大的伸缩空间。
她的右手翼翼小心的攥拢着那露尖的脚丫,轻盈稳妥的送还回她那张裂的玉门里,整只手连着一只脚全都送进去了。
她开始轻飘飘的眩晕,胃里翻腾倒海的迭迭恶心,双目模糊不清好像在海面上随波升升降降的折腾直闹得个天昏地暗。
她的右手在一张一合一开一闭的子宫里、在她自己的身体里苦苦寻觅,找探着那个圆溜溜毛茸茸硬格格的保命存活的脑瓜。
淋淋沥沥的血股顺着淌漫到了她的臂膀上,湿透了她的衣袖。
她两眼圆瞪青筋暴胀,整张脸因痛苦熬心扭曲抽搐的不成样子。
她急促促的喘鸣着,哧哼哧哼的不停无止的吟唤,颊腮的肉儿一抖一抖的跳动着,嘴角磨咬破的唇皮沾结着鲜亮的血渍。
但听着“咔嚓”一声清脆的折响,横于腔颚的柳条立时断为两截。
滚烫的热泪涌上眼眶,肆意纵横奔流不止,她却不肯也不甘向天认输服软,将眸皮一闭拦住了外溢的泪水,把心一横置身于无光无明的黑暗之中,仰头张嘴贪婪饥渴的大口大口拼命呼吸,然后像狼一样的朝天嚎喊出撕心裂肺的嗥叫……在一声又一声瘆人滴血的惨厉过后,左邻右舍的街坊们纷纷撂下扒饭的碗筷匆匆忙忙的奔闯进来,彼刻才发现躺瘫在牛棚里的李二娘已然昏死过去,两股之间那滩灼目的淤血上一堆湿漉漉黏糊糊赤白白的肉团正扭曲蠕动着,温热潮湿的血腥味弥漫着闷燥干涸的空气袅袅升腾,棚里的老母牛撅翘着尻子稀哩哗啦的撒泼下一泡冒着白烟的热响尿。
吮奶咂乳的小牛犊毫不胆怯的贴偎上来,也不认生,凑得近前,亲切热烈的舔舐起这个刚刚呱呱坠地脐带未剪的、福大命大的新生命……
旭日东升,太阳照在济西乡上。济西乡,古卢城的北境,济南府的西郊。三县交汇之地,济水河右之滨:古卢、祝阿、历城,打界三方;傍河依畔而居,水肥田沃。有四大宗族赵、钱、孙、李,三十六村庄。七天后得讯的李母孙氏催着大儿墩柱套驴备车从十里外的娘家大李庄赶到女儿家徒四壁空空如也的泥坯土屋时,看着自己的心头肉面黄蜡白憔悴孱弱,虚脱无力枯瘦如柴,坐在硕大沉重的纺车跟前,用勒得发青泛紫的手指头捻缠着一根一根的纺线穿梭引锭,浮肿雍肥的两脚踏着脚蹑颇有节奏的交替踩错着,扶着绳框执着梭子,分开经线打紧纬线,一匝一匝的纺出多彩的织锦。身下是一只布满绿苔的木盆,一滴一滴的血水洇过杌凳上的厚厚垫布伴着脚底的每一次发力淋淋沥沥的渗透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刺耳叮响。婴儿在炕褥上呜呜啼哭。孙氏听着这一声声的乳娃啼哭,还未进门,心下就已凉了大半;入得房来,瞧见李二娘月子也不坐直接就做上活了,悲酸隐隐漫了脑海,哭嚎一句“老二哟~”,夺过她手间的梭子一把掷得老远,紧贴贴的揽女儿入怀,抚捋着她那凌乱不堪的垢发,心疼至痛的嗔骂:“俺妮俺妮,你要累死你自个儿呕!你这是豁命哇,要累死自个儿才心甘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心甘呃!”
又说:
“都是俺心头的一块肉,做女人不能这样作贱糟蹋自己,到老了有你的苦吃有你的罪受……”
日期:2019-01-03 22:31:10
李二娘窝在娘的怀间失声痛哭的啜泣发泄,稍过了一霎儿情绪渐而平静了,抬起脸来抹平泪儿强颜欢笑的说:“娘哒,俺忍得住哩。没粮咧,要给小的糊口挣顿饭吃……”大哥墩柱劈头抢过话来说:“有哥和咱娘在,还能饿得着你?吱声一句,俺勒裤腰带也要让妹子吃饱饭嘞……”大哥是个打坯的坯夫,杵得一板子好泥坯。谁家盖屋建房子砌炕,一准儿缺不下他。闲下来的时候,他也垒锅头。那锅头整的,四四方方,浑然大气,用上半把十年不带一丁点漏火的,柴旺儿,烟囱冒出来的烟儿黑。孙氏捶了一把闺女的肩膀恼恼的对她说:“胡扯!死要面子活受罪!和你那个埋土的爹一个犟性脾气!”又说:“咱这个男娃崽,叫啥?”“牛犊子!”因为生在牛棚里,李二娘便取下乳名唤他叫牛犊子。她艰难灼腾的自杌凳上虚软无力的站起来羞赧赧的说:“娘哒,俺去换只裤子,生火打炊熬几碗米粥烧几个菜咱们好好的吃一顿……”孙氏出手便把女儿摁下了,刚劲有力的攥着她的手心儿坚定不移的说:“甭家咧,咱来这儿就是要把你娘儿俩接回大李庄的,你啥也甭做啥也甭操心,就给娘安安稳稳的坐好月子养好身子……”
孙氏只一声招呼,李家百十口子族人都喊得来了,七手八脚给李二娘帮忙搬家拾掇东西。当着一大家人的面儿,孙氏掷地有声落地山响:
“谁要敢欺负俺闺女孤儿寡女没个男人撑腰,老娘俺泼他一脸子腌臜气!”
李二娘怀箍着男婴牛犊子,伏跪于地,泪雨滂沱泫然而下:
“娃哒不孝,给李家人丢下脸哩……给父老乡亲磕头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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