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着这家大排档的是一个秃顶的年大叔,长相颇有几分畏畏缩缩,东北口音,做事却不像是一个东北爷们,反而有些柔婉。
见到李般若,老板很是热情的迎了去,脸所洋溢着的,是真真切切的笑容,并没有一丝的弄虚作假。
“那群小子没有再来找麻烦吧?”李般若一副高冷模样。
“托般爷的福,他们再也没有来过,这边坐。”老板一脸感激的说着,立马给自己当家的女人使了一个眼神,那看起来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一脸和蔼的给李般若等人端茶倒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坐在较边缘的一桌,老四老五这两个大块头几乎站四个位置,灌子一脸委屈的坐在老五一旁,头缠着绷带,似是随随便便糊弄去的,要是老五对灌子下重手,别说今晚来吃大排档,估摸着一个星期想要下床都不成。
李般若已经开始自顾自的倒起啤酒,阿滨则环顾着这家不算大的大排档,虽然在路边卫生条件难免差点,但是这一家却并不让人挑出一根刺来。
有着老板两口子的忙活,桌子不一会摆满起来,李般若欲要老板坐下一起喝点,老板笑着婉拒了。
“老吴,咋不见丫蛋?”李般若似是没有从这大排档看到那一道倩影,虽然这丫蛋的名号也太过不忍直视了些。
“她住校,只要假期回来帮忙。”老吴热切的说道。
“怎么?般爷又想她了?”老五一脸贱贱的笑道。
李般若立马瞪了老五一眼,恶狠狠的说道:“少说话,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老五哈哈大笑,虽然阿滨一脸不明所以,也跟着笑了,似是因为李般若那气急败坏的模样,似是因为丫蛋那个名号。
老板又去伺候别的桌子,李般若已经透了一瓶,再次开了一瓶,而是递给向了跟个小可怜似得的灌子。
灌子也没有推脱,接过瓶酒直接对着瓶口吹着。
“般爷,刚刚面对丧鬼,你还能那般的镇定自若,真是佩服佩服。”老五竖起大拇指,不过这厮说话的语气,实在让李般若高兴不起来,有几分看不听的意思。
“少埋汰我,被他拧住脖子的时候,我都想到死了。”李般若撸起一串大腰子,然后再猛灌一口啤酒,似是对他来说,这是生活。
老五大笑,老四嘿嘿起来,或许是因为如履重负的原因,两人才能够笑的如此畅快,毕竟唯有经历过生死关头,才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这所谓的平淡如水的生活,到底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这样放过了丧鬼,你的真的甘心?”喝过一瓶啤酒,灌子的脸色已经微红起来,借着酒劲说道。
“你不懂。”李般若直接回答了灌子三个字。
灌子一脸的不快,摸过一瓶啤酒再次咬开死死灌一口说道:“当年你也是这般说,我不懂,到了最后,是你做成了九爷的大红人,我拼了这么多年的命,我什么都不是。”
李般若皱了皱眉头,老四老五的表情也微妙起来,似是因为灌子挑起这个话题的原因。
阿滨一脸好的看着这么一幕,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李般若的过去,虽说李般若这厮的过去一眼看过去或许是一段打打杀杀,但是似乎这厮有一丝微妙的不同。
李般若没有着急回答灌子的问题,而是一口把第二瓶酒喝尽,擦了擦嘴说道:“你觉得当年,是我在你背后玩的花招?”
灌子冷笑了笑,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意思已经很是明显。
李般若接过老五递给他的烟,慢慢点燃说道:“灌子,那一晚,你不该去,我也不该去,那是一局死棋。”
“我倒是看你活着如何顺风顺水,明明我们可以一起得到九爷的赏识,但是唯独你自己去了。”灌子放下空荡荡的酒瓶,虽然已然满脸通红,但还是开了第二瓶。
“你知道般爷在医院里躺了多久?九个月!去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最后死马当成活马医,才拉回来这么一条命,这些东西你都不知道吧?”老五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老五!”李般若叫住了无激动的老五。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我们一起面对不好了?李般若,你很自私,无的自私,你逞的什么英雄,我不需要你照顾!”灌子红着眼眶,无用力的说道。
“做兄弟,生可以一起生,死未必要一起死。”李般若迟迟说道,再次咬开一瓶啤酒,这喝酒的架势,让人觉得可怕,仅仅是几分钟的功夫,灌进去了三瓶,也许他仅仅只是单纯的想要醉罢了,如果醉了可以忘记那沉甸甸的过去,他宁愿一直一直这样醉下去。
灌子听过这么一句,已经有几分泣不成声,似乎这个男人,从他认识的那么一刻,到现在,从未改变过,在这个所谓的社会之,努力撑起一段所谓的江湖。
“你我已经是过客了,李般若。”灌子又放下一个空荡荡的酒瓶,然后这样起身离开,他没领李般若的情,李般若同样也没有领他的情,虽然这一个“情”字,哪一边都是金子还要坚固,但是奈何这是两个走了两条路的人。
李般若没有阻拦,只是低着头看着灌子一步步离开,他敬予那背影一杯,李般若想要以李般若的活,灌子想要以灌子的活,但是奈何这天底下唯有一个李般若,唯有一个灌子,加起来却是两人。
“如果不是你,当年他早死了。”老五愤愤不平的说道,对于从当年走过的老人来说,他无疑是站在了李般若这一列,他认为这是义气,而老五,或许看到的仅仅只是表面罢了。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义气。
李般若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做错了,我或许可能以这种壮烈的死了,而灌子,只会在愧疚之匆匆度过一生。”
“这生与死的事情,哪有什么对错?”阿滨看着深陷一段回忆之的李般若说着。
李般若苦笑了笑,拍了拍阿滨的肩膀说道:“虽然说如此,但等这事儿真压到自己身的时候,怎么释怀不了了。”
“你不一定是对的,灌子也不一定是错的。如此下去也好,如同这酒一般,第一口或许是辣的,但穿肠过之后,让人大醉,不是嘴里的辣,而是心里的苦。虽然每个人都这样认为着,但是仍然愿意此而醉下去,他们究竟是想忘记那么一段往事,还是想要记起那么一段往事,唯有他们本人知道。”阿滨看着啤酒的泡沫,那不断爆破的东西,似是映着这个世界最让人忘情的画面。
李般若大笑,不过这笑容,着实的太过于苦涩了,他放下酒杯说道:“阿滨,你未免也太不仗义了点,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过去跟曾经。”
也许说出这话的李般若,已经醉了,但是阿滨的表情却格外的沉重起来,他看向老四老五,两人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他尝试性的动了动嗓子,却一时语塞,好似那憋在心的东西实在太久太久,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算了,反正也是恼心事,不提也罢。”李般若一时看出了阿滨的难处,挥了挥手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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